各國都在瘋以色列,但是……

撰文編輯部
日期2016-11-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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冠上「新創之國」盛名,世界上除了矽谷外, 沒有那一個地方像以色列這樣,一如被追逐的聖 杯,大家都希望在這兒挖出「創新之謎」。

大家都上癮似的往以色列跑,一位中國生技業 友人在我微信上俏皮地留言:「我不是在以色列, 就是往以色列的路上。」 去年以來,中國經年飛行的投資圈朋友說,「現 在不談併購,感覺很落伍了」;今年是,「現在不 談併購以色列,很落伍了」。

自2013 年IBM 以10 億美金收購Trusteer, 創下以色列科技公司收購史上最高價案例後,這個 紀錄不斷被中國打破。 中國經濟崛起後,以銀彈攻勢鼓勵企業出海併 購世界,集聚高科技、人才的以色列,自是囊中首選。

 

BCI 還落後台灣

其實,由來自以色列海法大學(University of Haifa ) 教授Meir Perez Pugatch 領導的調查研究, 今年10 月下旬剛出爐的《2016 國家生技製藥產 業競爭力及投資環境指標》 (Biopharmaceutical Competitiveness & Investment, BCI), 以色列的 BCI 指標還落後台灣2 名,台灣排名第9,以色列 排名第11。

有機會問在地的以色列老師,他可能也會告訴 你,以色列教育環境絕不比台灣更好,多數有條件 的以色列人家庭,也一樣優先把孩子往歐美送。

兩個多月前,今年8 月間的經濟學人雜誌報 導,以色列財政部首席經濟學家攤開一份報告:儘 管1998 至2012 年之間,以色列科技產業年均成長 達到9%,超過GDP 成速的兩倍。但在過去6 年中, 科技產業增速有5 年都低於整體經濟的成長水準。

以色列的高科技產業兩大人力:政府研究單位 人力向產業流動,原來數以萬計來自前蘇聯的猶太 工程師紛紛移民,人才的源頭如今都已枯竭,而其 他「開源」計畫卻仍然受到各種主、客觀因素阻礙。

這透露的問題是耐人尋味的,向來以高科技人 才儲備著稱的以色列,可能已經出現人力及資源供 應的速度,無法追趕為打造創新創業的投入,跟中 國去年以來自上而下探討的「供給側」問題,頗為 異曲同工。

我相信,台灣很多人都對以色列存有相憐之 感,更會把以色列作為學習標竿。跟台灣一樣,對 一個只有800 萬人口的小國而言,任何一個能夠可 持續發展的產業規模都太侷限了!

 

佔據價值鏈的上游位置

一些跟以色列人打過交道的人,可能也對以色 列人不盡然有好感,北京某位參與中國醫療檢測產 業標準制定的前輩就私下對我說,以色列人很會找 隙縫,見縫就鑽,防不勝防,中國人想和他做生意, 恐怕還是比較吃虧的。

這裡絕無種族文化意識及以偏概全,但從各方 ( 包括本刊) 梳理以色列何以能創造出媲美美國的 「創新」地位,從目前以色列以「創新創業」之名, 拎著一只貼著「XX ( 國家)──以色列合作機遇」 的皮箱,滲透各國,特別是新興國家和第三世界。 你仍不得不佩服,以色列是如何聰明地懂得從 價值鏈的上游位置,去佔據關鍵地位,所以,你不 得不和以色列交往,並重視以色列的意見和利益。

包括這次美國大選川普當選後,牽動的國際秩 序變化和種族意識恐慌,川普被認為將是以色列的 好朋友,在任之內會盡力維護以色列的利益,但川 普同時也被認為對中國態度是相對不友善的。

但很微妙,就在11 月11 日川普獲選日,以 色列駐華領事館發佈中以十年多次往返簽證正式發 放,以色列即將成為繼美國、加拿大之後第三個對 中國公民開放十年往返簽證的國家。

現在,以色列各酒店、旅行社、航空公司等在 內的各大旅遊服務業者已經紛紛卯足全力,準備迎接十年簽證開放後數量將猛增的中國遊客。

近2 年中國經濟崛起,「併購」成為極速趕上世界 的最佳策略。相信業界也都從新聞上看到,不少以色列 生命科學領域企業已經插旗中國國旗,大肆收購以色列 土地和房產的多數是中國商人,「以色列快被中國買掉 了!」是中國業者私下的豪語。

自2005 開始,有62 家以列公司被總計77 億美金收購。2013~2014 年,以色列的生命科學公司被賣掉29 億美元。去年至今年以來,中國錢已經去了,以色列熱潮 只有更加赤焰。

相較中、美創業者,特別是華人寧為雞首不為牛後 的老闆心態,以色列創業投資者也似乎更願意「賣掉自 己的公司」,許多公司創立一開始就尋求被收購甚於被投資。

 

天羅地網 環環相扣

所以,當大家都探討了以色列條件沒有特出之處, 到底什麼原因成為創新大國?但我更好奇的是,以色列 對「被買掉了」毫無所懼,甚至大開歡迎之門,何以如 此淡定? 我無法從以色列如此複雜的歷史與文化去窺看,但 從科技產業發展的制度體系上,我們看到以色列三道環 環相扣的鍊鎖,從完善學研單位技轉體系、政府與孵化 器共同分攤早期風險,最後透過嚴格法規「鎖住IP」。

以色列1984 年通過的《鼓勵產業研發法》(Law for the Encouragement of Industrial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)。其中第19 條規定,禁止企業向以色列以 外的國家,轉讓曾獲以色列政府補助技術的專利;若有 違反,業者必須向政府繳納其當初投資金額6 倍的罰金。

關鍵又是,政府又透過孵化器共同分攤早期風險, 只要發現好的研究、發明、創意,政府在非常早期就已 經介入。並且設立了許多不同類型的項目幫助,甚至提 供50%早期創業基金用於最初研發。

對任何創新創業,以色列盡可能撒下天羅地網,絕 大多數的創新最後都跟政府有關了,然後把IP 鎖住,留 住了命根子,讓一顆創新的心臟永遠在以色列跳動,所 以想跟以色列「創新」打交道,也只能往以色列跑了。

論語說,「天不生仲尼( 孔子),萬古如長夜。」以 色列人也很自豪,他們認為,西方的文化史上,如果沒 有猶太民族在思想、科技、法律、哲學、醫學、財經、 政治、媒體甚至娛樂等領域做出的燦爛貢獻,則人類文 化史上也將淪為「萬古如長夜」。

也不管你認同不認同,各國就是一窩蜂往以色列尋 寶,包括台灣。 實無意潑灑冷水,當中國、日本、韓國等都捧著項 目和錢擠進以色列,台灣的位置是很不起眼了。

舉個現 實例子,中國資本要進入以色列,以色政府的歡迎列隊 是為那些在以色列投資受挫的中國投資者,承擔10%- 15% 損失的政策,金額最高可以拿回1500 萬美元。

以前,常聽一個傳統產業老前輩罵手下說,「想辦 法把自己弄甜一點,螞蟻就來了啦!」 所以,走出去之前,先想想、整理一下自己有甚麼 甜味,可能會比急著朝聖更心安心定一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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