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國關稅議題自今年初開始發酵，已對全球產業鏈帶來實質衝擊。儘管川普政府目前暫緩90天實施，但這一記關稅落石，已加速藥廠回流、供應鏈緊張升級。面對局勢未明、變數高漲，臺灣的生技醫藥產業該如何化危機為轉機？本刊專訪多位來自協會、學會與投資圈的重量級專家，從不同視角解析風險、剖析對策，為產業提供前瞻思維與行動建議。

撰文/ 彭梓涵、吳培安、李林璦 

美國總統川普重返政治舞台後，再次祭出的高關稅政策，迅速引發全球供應鏈的震盪。

今年初，他宣布擬對多國製造的藥品與醫療產品課徵高額進口關稅，並強調將推動「美國製造」回流政策，企圖重塑美國在全球供應鏈中的主導地位。

這項政策不僅延續他於2018年中美貿易戰所採取的強硬路線，還進一步擴大對生技與製藥產業的影響，短短數週內就激起各國政府與產業界的高度警覺。

情勢在不到3個月內迅速升溫，4月2日川普正式簽署第14257號行政命令，宣布對所有進口商品課徵最低10%的基本關稅，並針對包括臺灣在內的57個主要貿易夥伴，根據各自的貿易順差與互惠程度，實施高達50%的懲罰性關稅。

臺灣受到消息衝擊，適逢清明連假休市的臺股於4月7日開盤當天，臺灣加權指數重挫2,065.87點，跌幅達9.7%，創下臺股史上最大單日跌點與跌幅紀錄，當日1,034檔股票中，有高達945檔直接跌停。

儘管川普政府初期並未將藥品納入課稅清單，但市場對於供應鏈與製造成本上升的憂慮仍迅速升溫。僅過數日，川普又再度表態「很快將對藥品課稅」，引爆產業震盪。

不只臺灣，全球主要製藥公司股價隨即重挫，包括：阿斯特捷利康(AstraZeneca)下跌5%，諾華(Novartis)、輝瑞(Pfizer)與禮來(Eli Lilly)和默沙東(MSD)等股價都下跌超過3%。

禮來、嬌生、諾華、羅氏加大美國投資 讓製造業陸續回美

在高關稅壓力與政策不確定性升高之際，多家藥廠紛紛加快腳步強化在美投資，以分散風險、確保市場布局。

不過早在2月26日，禮來便已敏銳預判情勢變化，率先宣布計劃在美國投資270億美元，興建四座新製造廠，預計創造1萬3000個就業機會。這項投資旨在應對潛在的藥品進口關稅，並加強其在美國的製造能力。

後續也有多家製藥巨頭跟進，包括默沙東，於3月11日宣布，在美國北卡羅來納州、其製造人類乳突病毒(HPV)等疫苗的先進疫苗製造設施，額外投資10億美元，並計劃在2028年前向美國製造業追加80億美元的投資。

嬌生則是在3月21日宣布，未來4年內將在美國投資超過550億美元，涵蓋製造、研發和技術領域。這項計劃包括在北卡羅來納州威爾遜興建一座佔地50 萬平方英尺、耗資超過20億美元的生物製藥設施，預計在建設期間創造約5,000個工作機會，並在啟用後提供超過500個永久職位。

還有諾華在4月14日宣布，未來5年內將在美國投資230億美元，擴大其製藥生產與研發能力。這項投資計畫包括在美國建設7座新設施，其中6座為製造工廠，專注於放射配體療法(RLT)藥物的生產。

諾華表示，這項投資將使其能夠在美國境內完成所有關鍵藥品的生產，涵蓋從活性藥物成分(API)到最終產品的整個製造流程，也包括首次在美國生產小干擾RNA (siRNA)技術藥物。

近期則有羅氏在4月22日宣布，在未來5年於美國投資500億美元，擴大其製藥和診斷業務的研發與製造能力。

這波跨國藥廠接連宣布加碼投資美國的舉動，反映出全球製藥業正加速「在地化」腳步，以因應地緣政治與政策風險。

美藥品製造對外依賴高 關稅戰——印度、愛爾蘭首當其衝

不過事實上，在川普第一任期(2017~2021年)時，他便強調「美國製造」政策，目標在振興美國製造業，減少對外國供應鏈的依賴，並將工作機會帶回美國，其中製藥產業也是核心之一。

雖然美國擁有相當多藥品製造設施，涵蓋從原料藥(API)、到藥品成品(Drug Product)各個階段，但根據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(FDA)的數據，供應美國市場的API，有72%來自海外，其中約26%位於歐盟(含愛爾蘭)，18%在印度，13%在中國，在藥品供應上對外依賴程度高。

針對這次的關稅議題，許多專家普遍認為，印度與愛爾蘭將是衝擊最大的國家。以愛爾蘭為例，自1960年代末以來，該政府為吸引製藥投資，就推出若企業將營收中心設於當地並再投資，便可享有免稅優惠。

這項措施，國際上許多大藥廠包括輝瑞、禮來、默沙東等，有超過85家製藥公司就在愛爾蘭設立製造基地，特別是針對小分子藥物的生產。

在川普第一任期時，他就曾施壓藥廠將總部遷回美國、並對在美國以外製藥課以重稅等方式，進一步重塑全球供應鏈。

在這次的關稅戰中，目前雖然已有多家藥廠陸續宣布加碼投資美國，但根據外媒報導，有部分美國藥商正悄悄向愛爾蘭提高訂單，提前囤積藥品，以應對可能的關稅徵收。

許多專家普遍認為，印度與愛爾蘭將是衝擊最大的國家。(圖/ ChatGPT)

藥品關稅戰若開打 臺生技醫藥如何應對？

針對美國掀起的關稅風暴，雖然川普政府目前祭出90天暫緩期，但這一記關稅落石已在全球供應鏈中激起層層漣漪。

面對川普政策，未來走向仍充滿高度不確定性，臺灣的生技醫藥產業該如何因應可能到來的關稅戰？本刊專訪多位來自協會、學會與投資圈的重量級專家，從不同視角解析風險、剖析對策，為業界提供前瞻建言。

⊕ 製藥公會、製藥發展協會與學名藥協會»
三大藥協籲速推健保藥價修正案  挺國產學名藥

製藥公會、製藥發展協會與學名藥協會指出，藥品製造走向全球化後，各國藥品供應鏈已高度國際分工，包括：原料、製造、包裝通常會在不同國家進行。但近年，因地緣政治惡化，歐洲、日本、美國、中國等各國政府都推出鼓勵在地生產、短鏈供應政策。

不過，臺灣的問題，是國際藥廠在臺灣目前幾乎沒有直接投資的生產廠，原廠藥仰賴進口輸入，占健保藥費支出達7成以上。

根據經濟部統計，臺灣藥品及醫用化學品2023年出口值17.8億美元、進口值66億美元，藥品貿易逆差達48.2億美元，顯示臺灣醫藥品依賴進口程度相當大。

在因應關稅政策，三大藥界公協會建議，加速推動臺灣「化療癌藥學名藥P4P」政策，提升國產藥物療效與品質，建立臨床信任，鼓勵醫院採購，並降低對專利過期之進口原廠藥依賴。

此外，健保藥價應適度反映通膨與製造成本變動，未來應在考量國內生產條件下，合理調整健保支付價格。

三大藥界公協會呼籲，政府應盡速公告並實施去年11月健保藥價改革政策，包括，「全民健康保險藥物給付項目及支付標準」與「全民健康保險藥品價格調整作業辦法」修正案，來強化本土製造與供應鏈韌性，以因應國際經貿情勢變動，並保障國人用藥權益。

⊕ 梁晃千 常務理事 台灣醫療暨生技器材工業同業公會»
醫材擺脫代工邁向高價值轉型  搶攻國際市場分散風險

台灣醫療暨生技器材工業同業公會常務理事梁晃千表示，根據醫材公會蒐集會員意見後指出，目前醫材產業對此仍處觀望狀態。

他表示，臺灣醫材出口到美國占比28%，相較臺灣總體出口到美國的占比24%還高，恐出現短期衝擊，但目前臺灣醫療器材業者並未出現明顯的轉單潮或市場劇烈變動。

梁晃千進一步說明，醫材種類繁多，以手術器械為例，臺灣醫材出口美國以代工(OEM/ODM)製造「關鍵零組件」為主，很少公司做自有品牌，多數的臺灣醫材廠商，與美國醫材大廠合作超過20年，已建立穩定的供應鏈關係。

他指出，「即使出現成本更低的生產基地，醫材廠商也不會輕易轉單，因為醫材產業講求品質穩定與產品信任，改變供應鏈所帶來的風險極高。」

梁晃千建議，醫材若面臨關稅政策，供應關鍵零組件的價格相對成品低，目前只能跟美國合作夥伴協商、提高售價或相互吸收與承擔，但長期高額關稅一定會讓產業難以承受。

期待政府能透過談判打開僵局。尤其美國醫材多屬保險給付與社會救濟項目，若加徵高額關稅，將導致同樣的預算能購買的產品減少，勢必引發使用者抗議並促使國會向政府施壓。

他建議，臺灣可透過智庫提出說帖，爭取醫材與藥品豁免，並針對短期受影響的廠商提供資金融通與稅務減免，協助渡過資金周轉困難。

同時，梁晃千也強調，醫材產業本身更要自立自強，不應依賴代工模式，而是積極朝高毛利、高價值產品研發轉型，並透過數位轉型與品牌建立，打造自有競爭優勢。

⊕ 劉理成 理事長  台灣生物產業發展協會»
體質健檢、提升自主能力  減少原廠藥依賴

台灣生物產業發展協會理事長劉理成直指，川普政府的關稅與製造回流政策，即便不直接衝擊，也會對全球藥品供應鏈產生連鎖效應。

劉理成表示，臺灣學名藥產業規模較小，以內需為主，少量出口至東南亞，受關稅影響相對有限。相較之下，衝擊最大的恐怕是印度市場，他提到，印度雖然是學名藥製藥產能最大國家，但許多原料藥仍依賴中國供應，一旦關稅政實施可能導致供應鏈出現連動效應。

他強調，雖然臺灣出口美國的藥品成品不多，但具備一定的「高端原料藥」製造能力，如維生素D衍生物等高價值原料。若美方將關稅細分並提高至25%，這類原料藥恐面臨更大壓力。

此外，他表示，比較令人憂心的，是近期美國媒體提到，川普可能將「生技服務」納入課稅範疇，臺灣有許多CDMO業者主要提供的研發型服務、臨床試驗前服務等，此部分可能成為下一波被課稅的標的。

他主張，臺灣應趁勢強化創新藥、學名藥與生物相似藥的發展，並掌握2030年前近300項高價藥專利到期的機會，提升自主能力、降低對原廠藥的依賴。

⊕ 李冬陽 執行長  美商永笙生技»
盤點出口關鍵原料  爭取關稅談判主導權

在臺美兩地深耕、於美國擁有完整運作團隊與FDA認證GMP藥廠的永笙執行長李冬陽指出，關稅變動背後，其實是美國為解決自身高額債務問題的手段，關稅就是財政補血的捷徑。

不過，此舉也引發債務市場劇烈，包括日本在大舉拋售美債後，導致殖利率飆升，美國政府壓力倍增，最終宣布90天的緩衝期。儘管「美國製造」的口號響亮，李冬陽直言，實際要全面落地，仍困難重重。他認為，若關稅實施後，對臺灣生技產業的影響，會以「實體產品」如藥品與醫材為主。以藥品而言，目前臺灣新藥多數還未輸出到美國，因此影響較低，而學名藥大多設廠於東南亞，勞力密集、生產成本低，一旦課徵高關稅，將面臨利潤被壓縮甚至市場出清的風險。

李冬陽建議，政府應針對具「關鍵出口價值」的原料藥、醫材產品進行盤點，評估是否為美國醫療體系所仰賴，從中爭取談判籌碼，此外，也可仿效越南等國提出雙邊零關稅協議，力求政策對接。

他也強調，「生老病死」不會受景氣影響，這正是我們能與美方談判的基礎。面對尚未明朗的美國政策，他主張產業當應採取「觀察、謀定、後動」三部曲策略。他進一步解釋，「觀察」是指靜待川普團隊於90天內釐清關稅政策適用範圍與細節；「謀定」是思考或重新設計商業模式，尤其是學名藥與高毛利新藥的進出口；「後動」則是指執行，例如啟動跨國合作布局、擴建或借力美國製造產能，以減輕關稅衝擊。他也指出，「關稅議題不是短期戰，川普任期至少還有3、4年。我們不能等政策落定才行動，該準備的，現在就要開始。」

⊕ 蔡政憲 理事長  臺灣精準醫療產業協會(PMIA) »
關稅衝擊精準醫療！ 臺灣可定位為區域性可靠夥伴

臺灣精準醫療產業協會(PMIA)理事長蔡政憲指出，早在關稅戰開打前，美國於2024年公布《生物安全法》(BIOSECURE Act)草案時，就對華大基因(BGI Genomics)發動限制令，而中國雖未針對美國品牌Illumina發起直接抵制，但也加強了對國外基因定序儀器的審查，這股緊張局勢自此便延燒至今。

蔡政憲表示，即使是美國出廠的基因定序儀器，許多零組件仍仰賴中國供應，加上兩國皆為精準醫療儀器、試劑、耗材的主要生產大國，關稅戰無疑會增加精準醫療的成本，這些壓力就會轉嫁到所有醫療、患者和一般民眾身上。

他直言，當中美衝突越來越多，精準醫療與基因醫學過去20年累積的國際合作與供應鏈，以及國際間的大數據合作都可能受到衝擊，不利於需要持續創新的精準醫療產業發展。

他也表示，臺灣精準醫療領域所目前使用的儀器、試劑和耗材，高度依靠進口，即使有勇於挑戰國際大廠的業者，路也幾乎走得不輕鬆。未來若再抱持「小國不必競爭」的心態，恐錯失發展契機。

蔡政憲認為，在這樣的衝突中，臺灣可定位為「中立可信、品質優良」的精準醫療區域性供應者，積極拓展區域商機。此外，他建議，在中美市場仍充滿變數情況下，業者應增加出口市場的多元性，除了前進東南亞，中南美、中東、北亞等新興市場，亦積極地建立國外據點，如銷售辦公室、代檢實驗室、製造基地等，並投入AI、雲端與大數據等較不易受關稅與物流牽制，更具前瞻發展的智慧科技領域。

「PMIA將邀集政府、外商供應代表、產業界、醫療界展開溝通，積極討論因應策略、尋找新機會。」蔡政憲說。

⊕ 戴元瑋 合夥人  亞美登健康科技創投執行管理»
全球在地化來襲  臺灣醫材應靠策略聯盟突圍

發跡自美國矽谷、致力於投資高階醫材價值鏈的亞美登健康科技創投，執行管理合夥人戴元瑋表示，美國關稅政策的變動，預計將對全球供應鏈的運作與佈局產生重大影響。就目前情況而言，醫療器材產業尚未獲得關稅豁免，因此也無法置身事外。

戴元瑋表示，全球貿易正從過去的「全球化」，加速轉向「全球在地化」的發展趨勢。這樣的轉變，對於資金、資源與人才較不充裕的中小企業而言，將帶來更大的挑戰。

「臺灣的醫療器材企業面對外部挑戰時，通常具備較高的靈活度與韌性，但多屬中小型企業。因此，面對全球在地化趨勢，與國內外企業的策略合作，將是提升競爭力的關鍵途徑。」戴元瑋說。

他認為，長遠來看，全球貿易機制將逐步達成新的平衡，「臺灣的醫療器材產業應把握此一機會，積極拓展海外市場，採取策略聯盟方式，加速與國內外夥伴的合作，在全球醫療器材產業鏈與供應鏈中建立更具優勢的地位。」

⊕ 蔡岳廷 總經理  啟新生技、台美檢驗»
本土供應鏈不完整  生技產業發展就會受限！

啟新生技、台美檢驗總經理蔡岳廷表示，雖然臺灣目前還沒受到關稅影響，但中美貿易戰和懲罰性關稅在全球衍生的交互作用，已不容小覷。特別是在美國製造的產品，或是原物料來自中國的美國產品，其生產成本和價格都會提升。

在這波「大浪」中，首當其衝的就是代理美國商品的業者，一旦美國商品因成本上漲而調價，卻遇上其他競品未漲價，競爭力將立即受到衝擊。若美國廠商因原料短缺導致斷貨，還可能引發物流瓶頸，連帶破壞全球供應鏈穩定。

蔡岳廷直言，區域供應鏈在全球已經不是新話題，鄰近臺灣的東南亞國家早有佈局，但臺灣在此還相對落後。以體外診斷(IVD)試劑為例，進口比例超過九成，科研試劑進口比例更高，顯示本土供應鏈長期以來都處破碎狀態。

他認為，如果美國產品價格持續攀升，客戶勢必會尋找更好的替代方案，「現在正是本土供應鏈發揮優勢的時機」。

蔡岳廷也提醒，雖然關稅政策的變動，讓許多通路商、新創和製造商感到擔憂，但也是評估「併購」的好時機。「產業的生態系要建起來，大家才能互相合作、變得更加強大，如果再不合作，可能就要陣亡了。」

蔡岳廷特別點出，就如同過去的新冠肺炎(COVID-19)疫情，每隔兩、三年就會有不可預期的緊急事件，關鍵在於誰能從中轉型並且存活下來。

「與其擔憂未來可能發生什麼，不如穩住心態、專注當下能做的事，並持續關注市場變化與機會。」他樂觀地說。

⊕ 黃顯華 董事長  福邦證券»
臺灣處境脆弱  找出自身價值盡早國際化

曾長期深耕資本市場、現任福邦證券金融集團董事長黃顯華指出，目前全球充滿不確定性，而川普再次拋出關稅政策，本質上是「身不由己」，其根本目的是為解決美國國債即將到期的壓力。

他直言，臺灣現在處境相當脆弱，相較於日本與韓國擁有更堅定的政策態度與戰略聯盟位置，「臺灣沒有這樣的條件，地緣上也無法自己選邊站，這是不得不面對的事實。」

相較傳統製造業與供應鏈，黃顯華認為，「生技創投」是一條相對不受關稅影響的產業。

他以自身作為創投的經驗指出，當創投公司背後有具豐富產業經驗專家支持，便較能掌握藥物授權與合約談判，有助於企業穩定發展、降低受到稅務與物流干擾的風險。

他也警示，關稅戰引發的全球供應鏈重組，對生技產業可能造成深層影響，其中「稅務架構」與「國際布局」不健全的公司恐怕影響最大。

黃顯華提醒，面對這樣的情勢，臺灣產業應儘早因應，並且回到根本的思考「自身價值」在哪裡？是技術？是人才？還是通路？唯有釐清定位，才能判斷是否走入併購、或透過資本市場進一步壯大。

黃顯華坦言，未來的不確定性只會越來越多，正因如此，更需要仰賴企業領導者超前思維，才能從變局中創造新局。「你不能等風暴來了才思考對策，現在就要動起來。」

>>本文刊登自《環球生技月刊》Vol. 12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