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解臺灣生醫的「存在主義 」,讓我們「懷憂不喪志」吧!

撰文編輯部
日期2022-11-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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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刊物100期了,陪伴生技醫藥這一個新興產業走來快10年。10年差不多就是一個世代,一個世紀則要100年,所以對任何一個時代產業的發展而言,10年,其實才正要開始⋯⋯。

在這100期來,要感謝的業界前輩、師長、朋友實在太多了,但我想親自最先感謝二位業師,也代表我們目前的股東老闆們和業界朋友,利用機會致意。首先,沒有中天生技集團董事長路孔明的提議與輔導育成,是不會有環球生技月刊出現的 ;其次,若沒有中研院院士翁啟惠,在關鍵時刻激勵出我的理想性格,我現在極可能在中國淪為臺流,甚至是一些前輩賭我將「屍骨無存」。

100期慶也不免俗地邀請了許多長官、師長和朋友們各別為團隊寫幾句話勉勵,但主要目的是,希望讓團隊莫忘初衷和自我期許,希望我們建立出來的全生醫專業背景編採和團隊,能持續陪伴新世代的生醫產業向前進展,不懈怠地在第一線上紀錄臺灣生醫產業發展的腳印,並透過從人、事、物、點、線、面的產業縱橫與鏈結,能在21世紀標榜生命科學的時代大洪流裡,編寫出屬於大家的臺灣生醫產業之書。

此外,更請產業界前輩和朋友們,繼續給我們包容和諒解,因為無論在各種的動態報導、專題調查、論壇活動時,總有遺珠之憾與未盡詳述之處,也因為永遠沒有最好,所以我們會持續努力更好。

然而,我們跟所有在生醫創業路上耕耘的朋友們都一樣的,走到一個里程了,不消一晝夜,就又邁入另一個充滿未知與風險的新里程。

即使在前一段路上鍛鍊了更好的身手,但面對未來新的探索,心態上都需要「歸零」,才能保持更好的警覺心、好奇心,持續應戰新的驚險,或創造新的驚奇。

新解《薛西弗斯》:把心態「歸零」

提到「歸零」,或許基於職業內容型態的不同,其實,我們100期走來,因為每一次的封面題材都不同,每一次的循環都在Deadline (死期)後,必須馬上「歸零」重新啟動,週而復始⋯⋯。

常常,很多朋友看我們這樣的工作循環,好話的,說我們「天行健、自強不息」,特別藉此誠摯地向所有領域的媒體同業和好朋友們致敬。

笑虐一點的,說我是希臘神話中的薛西弗斯,上輩子一定得罪了眾神,所以受到懲罰,必須將巨石推到山頂,但巨石一到達山頂後,又毫不停留地自動立刻滾落山腳,薛西弗斯一輩子都必須一再重複這個徒勞無功的過程。

疫情前一年,在美國費城BIO期間,林璦、容先和我自己,白天儘可能奔走展會重要會議,同時用各種方法為臺灣代表團及廠商收集活動紀錄,且盡可能進行即時發佈,希望讓臺灣當地一早可以無縫接軌地看到參展的動態。

晚上時候,當產業朋友們可以休息了,記者的天職就是必須處理白天採訪的資訊,時差加上體力難支,好幾次,我們三個人都是互相看著彼此,從猛點頭到最後抱著電腦睡著了。

有一晚,幾個廠商晚上交誼餐敘回來,非常溫暖地幫我們帶了宵夜,估計我們三人又東倒西歪了,有人不小心一看到新聞內容是有關政府領導人的活動,竟然勸我們直接去睡覺,「別管這些人了吧,幫我們廠商多寫一點比較實際。你們真是薛西弗斯呀,每年都要幫政府寫這些同樣的東西!」

我知道,朋友們真正心意是心疼我們。不過,其實更多時候,我們的「死期循環」並不是一個像薛西弗斯那樣無法跳脫困境的寫照。相反地,如一位同業形容,新聞採訪是一個莫大的「被祝福」,所以,很公平地換來「被詛咒」的寫稿夢魘,是應該的。

同時,若按50年代諾貝爾文學獎得主、法國哲學家卡繆曠世著作《薛西弗斯的神話》新解,每個人都是薛西弗斯。影響存在主義思潮好幾世代的卡繆認為,不斷推著巨石上山、下山、又上山,這種日復一日的徒勞,彷彿是現代人生活困境的寫照,象徵著人類的「生命過程」――出生、生存掙扎與奮鬥,最後死亡,世世代代都在這個循環過程,沒有終結。

其實,卡繆是很不認同外界認定他是存在主義者,總是飄散著厭世感與荒謬感。他在諾貝爾文學獎頒獎典禮上,是這樣說的,「我們必須朝著真理與自由前進,雖艱辛卻充滿決心。在這漫長的道途上,會感到疲憊和退縮,然而,我不會忘記陽光和活著的樂趣,以及我成長於其中的自由。」

臺灣生醫產業很「存在主義」

很多朋友常很懷疑問我,眼見臺灣生技醫藥產業發展二十多年來,從亞太領先地位到現在「吊車尾」 晃來晃去,「你們一路寫來,對臺灣生醫產業還有信心嗎?」

不瞞講,我也覺得所謂「存在主義」的一些主題,如個人對於存在的恐懼和荒誕的感受、反映人在面對世界時感到的孤立無援情緒、個人承擔但無意義的社會荒謬沒有盡頭、處於一種「被拋棄」的境地,這種氛圍經常籠罩著臺灣生技醫藥產業。

政策環境的現實世界與產業期待,一直存在許多認知上的落差,許許多多產業的發展,和法規障礙或資本市場糾葛不清的「荒謬」事件,一再上演,如此的困境消磨了許多臺灣生醫業界的好漢們,然後,一天接一天按同樣節奏周而復始地流逝了青春。

許多年前(甚至可以說到現在),當我自己難以跳脫深淵,覺得曙光總是那樣微弱且忽隱忽現時,各種「薛西弗斯」的困境與荒謬問題都會一再纏繞腦海。

那時的有一天,我和一位業界前輩約了晚餐,遠遠地他穿著運動短褲、蹬了一雙拖鞋就走來,眼前這位前輩曾經如此英姿煥發、擁有無人可及的聲望與高峰,如今神壇不再了,跟一位路人阿伯沒兩樣,他那一幕,我一時覺得實在很「荒謬」,但也突然,彷彿就解決了苦惱,「也許和『荒謬』奮鬥的本身,就足以充實人心。」

那晚,他大醉,我戰勝了!「懷憂不喪志」,是我們還清醒時,共同洞悉的結論。

生醫領域其實俯拾都是出類拔萃的專家,「與君一席話、勝讀十年書」,常是我們工作上難以量化的無形所得。

又如近期,我就和林璦專訪了即將從國衛院退休的梁賡義院長,這天,國衛院所在的竹南雲淡風輕,梁院長娓娓道來,從具國際影響性的生物統計學者,到從事行政看到影響力的小故事; 在陽明大學擔任校長期間,身教不如言教地將人文與關懷導入教育課程的點點滴滴; 在面對各種障礙時,以不存私心和致良知的信念融解阻力⋯⋯。

不知不覺,他背後窗外金燦燦的陽光從這邊開始斜向那邊,想必梁院長的和煦溫暖如春風化雨,讓年輕一代感受到了何以為大師,典範也立即展現了傳承的生命力,林璦滿心喜樂,「將近四個小時的的人生歷練和智慧,外面都聽不到的演講。」

「懷憂不喪志」吧!

所以,讓我們都「懷憂不喪志」吧!

寫在這100期,希望生醫產業的朋友們,我們都可以繼續「懷憂」,但要「不喪志」地決定怎麼讓自己的生命充滿熱力,未來,我們團隊筆下的大家,都將是自己獨一無二的人生,也許生命不會永遠,但各位都會在臺灣生醫的歷史上,留下永恆的記錄。

最後,再請大家一起探索、我們特別在這100期所推出的「Semi+Bio (半導體生醫)」封面故事,在培安和馨香翻箱倒櫃式的資料搜集與走訪,以及團隊的相互協助下,這是臺灣首次對Semi+Bio進行的產業調查。

半導體產業是臺灣現在的護國神山,政府各界則期待生醫產業會是臺灣下一個護國神山,但如何從這個護國神山走到下一個護國神山?其實,一群半導體業的武林高手們,已經低調地在山底下翻滾多年了,他們慢慢浮出檯面,卻自信地告訴我們,「這只是冰山的一角」,Semi+Bio有望成為未來另一個「核爆級」的產業,以半導體稱王世界的臺灣,理應當仁不讓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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